附近找工作8小时白班(附近找小时白班工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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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夜班日结工,下班发工资,车接车送,分拣12小时260元/班,装车12小时280元/班……”这是杭州下沙一家劳务公司发布的快递物流企业临时工招聘信息。
为了保证春节期间快递正常收发,位于杭州萧山、大江东一带的部分快递转运站或物流园,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招短期工和临时工。
时薪20元起步,上工几乎没有门槛,使得快递分拣临时工,成了春节前一个比较抢手的行业。
2月初的一天,在同一则临时工招聘信息前,工厂放假想多赚点钱还房贷的年轻人张建、白天一份工晚上继续兼职的莫大姐和小时新闻记者,都停下了脚步。
我们三个在经历了简单的面试和培训之后,一起去了萧山机场边的某快递转运站,成为当晚快递分拣临时工队伍中的一员。
从晚上8点到次日早晨8点半,12个小时的打工生涯,我们一起分拣了上万件快递,彼此间也建立起来惺惺相惜的友谊。
快递分拣仓里,谁在通宵奔忙,又为谁而忙附近找工作8小时白班,努力的他们有怎样的愿望?
小时新闻记者通宵亲历快递分拣工,记录下了这些场景和故事。
挤着没座位的班车
听着劲舞曲出发
我们要上的12小时的通宵分拣工,时间从晚上8点至第二天早上的8点半,其中包含半小时的休息时间。
这份工由快递公司承包给劳务公司,由劳务公司自行招工管理。
分拣工作是个体力活,招工面试流程非常简单。
当天下午5点,小时新闻记者在劳务公司上交了身份证后,就被录取。经过一番沟通,当晚的工资按照当天行情价,从招聘信息上的260元/班,缩水到了220元/班。“钱少了点,我们给你们安排最轻松的活。”劳务公司的老板武东这么解释。
晚上7点多,一辆福特全顺商务车停在了劳务公司的路边。
这就是当晚接送我们的班车。
拉开车门,商务车的后排座椅被拆,车上挤进了10多个工友。
从劳务公司到萧山机场边的快递转运站约40分钟车程。
“放点歌吧。”出发没多久,一名工友打破了车厢里的寂静。司机听了以后,按下了CD播放键,破旧的车载音响里,传出了上个时代的热门劲舞曲。
车厢里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,几个工友开始跟着节奏放声摇摆,还能听到一些工友的欢声笑语。
是一群努力生活的人。
或许是歌声,让人暂忘了车厢的拥挤。
一个长刹车后,全顺车停在了快递转运站门口。
车外,劳务公司的带工长拉开车门,给每个下车的工友发了一件红色或黄色的背心。
“穿上!这样,哪个是我们组的人好辨认点。”
一分钟的岗前培训后正式上工
记者干了半小时就想逃
过安检、上交包和手机、上班打卡……晚上8点,记者第一次走进快递的转运站。
转运站的仓库外,几十辆集装箱货车一排排停着,正在装卸货物。仓库里叉车和传送带工作产生的轰鸣声,绵延而沉闷,或许是心理作用,一股压抑和疲惫感悄悄袭来。
我被安排到了位于仓库二层的一处分拣场。四五百平米的分拣场里,停满了满载快递的小推车,传送带里一包包快递还在源源不断地运进来。
“小伙子,你去8号机和9号机之间帮忙扎袋。”分拣场领班迅速给记者和同行工友安排起了工作。
“扎袋”是快递分拣中的一个环节。
分拣好的快递会按照目的地被人工投入分拣柜中的一个柜格,扎袋的人从柜格中取出快递,装入麻袋,并用扎带将麻袋封口,贴上附有目的地和快递信息的二维码,最后把扎好的快递袋放到传送带上。
女工友花了1分钟,把整个扎袋步骤演示了一遍后,就把两排分拣柜格交给小时新闻记者处理。
“千万要仔细,二维码不能贴错,快递不能漏放,扎带一定要扣紧。”分拣场内领班拿着一个扩音喇叭,边巡场边提醒所有人。
分拣过程中出错就意味着快递将被运错目的地,客户会收不到快递。
取快递、理快递、扎袋……看似十分简单,但因为速度要快,而且量又多,记者一分钟内需要完成至少两次。
如此频繁的动作之下,工作了不到半小时,记者就感到腰疼和手酸,如果可以走,真想马上逃走。
点了份18元的饭菜
工友直呼“奢侈”
深夜11点多,快递转运站到了饭点,分拣场里也开始轮流安排大家休息。
11点半左右,终于轮到了我休息,休息时间为半小时。
放下手头的工作,我跟着同组的两位女工友,来到仓库边的小食堂里用餐。食堂简陋,吃饭的人很多。
“这是晚上最后一个饭点,干通宵活的人都会来吃点。”同组的女工友莫大姐说。
食堂的菜量还算大。想起还要继续工作9个小时,我点了一份红烧大虾、一份油豆腐烧肉和一份番茄炒蛋,一共18元。
“小伙子你吃得也太‘奢侈’了吧?全是大菜。”我端着一次性餐盘寻找位置时,几名工友朝记者笑,“你们小年轻真是不懂得节约”。
我这才留意到,其他工友们的餐盘大多是一荤一素,有的甚至只有两个素菜,配上了堆高的米饭。“米饭不用钱,米饭多吃点就好了,吃啥菜啊。”一位工友说,一般吃饭就花五六元,还有人是自带干粮来的。
快速吃完饭后,人们各自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小憩一会儿。
“后半夜,周边城市的快递都会来,待会儿节奏会更快。”不是第一次来打临时工的莫大姐说。
最难熬的夜里
工友递来了一根棒棒糖
休息过后,枯燥、忙碌节奏更快的下半场开始了。
整个分拣场,只听得见机器的轰鸣声和快递的传递声。大家都机械地重复着手头的工作。
凌晨两点之后最难熬。
我又困又累,度秒如年,手头上的工作也开始出错,忘了贴条形码就把快递袋放上传送带、漏掉了快递箱里的快递、把扎带拉断……频繁的出错招来了领班的训斥。“因为你的错误,有多少人要替你擦屁股,知道吗?”
“再坚持坚持,很快就下班了。”同组的女工友魏珍戳了戳记者,悄悄递过来一根棒棒糖。
我差点掉下眼泪。
在饭点休息时,魏珍没舍得给自己买点吃的。
魏珍老家贵州,今年22岁,已经是个3岁孩子的妈了。棒棒糖是她出门上班时,女儿给她的,一共3根。她说想多赚钱点,给女儿更好的生活。
我接过魏珍的棒棒糖,没舍得吃,之后被调到了另一组节奏更快的分拣组。
清晨6点左右,随着一组组分拣柜陆续清空,分拣工作基本结束。
一晚上,记者大概扎了近1300个快递袋,经手的快递超过上万件。
返程途中车上响起了鼾声
拿到220元工资那一刻百感交集
次日早上6点半,白班分拣人员陆续前来换班。
此时,距离打卡下班还有两小时。没等记者偷会儿懒,一名仓库领班把记者带到了货物装卸区。“下班前,你都待在这里,帮忙装车。”
装卸区里,停满了正在装货的快递车。“小兄弟,你是大学生吧?来体验生活啊。”一名满身肌肉的大哥问。
大概是看记者满脸疲惫的样子,工友们没让记者直接参与装卸货物,只是让记者在一旁搭把手,整理一下集装箱里的货物。一辆载货10吨左右的集装箱,两名装卸师傅只用了40多分钟就装满了。
终于,熬到了8点半下班打卡时间。
“你这么年轻,下次别来干这种力气活了!”与装卸大哥道别时,大哥叮嘱记者,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学习,找份轻松的工作。
打完卡,拿上包和手机,记者终于走出了快递转运站。
在转运站大门口,劳务公司的工作人员拿着手机,挨个给工友们转账付工资。
收到220元工资转账时,内心真是百感交集。
回程中,我和大家一起挤在那辆全顺车上,只不过这时劲舞曲不再响起,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鼾声。
(注:最终在返程中,拉工人的全顺车因超载,被交警部门查扣。文中所有照片为非常规手段拍摄。)
两个孩子唯一的愿望是见见老爸
回老家前夜,他背着行李来打工赚车费
在这次工作中,小时新闻记者认识了张建、杨雄、莫大姐和魏珍们。
在劳务公司的店面房里,有一个堆满行李的小房间,房间里放满了行李箱、被褥和一些艺术用品。
老板说附近找工作8小时白班,这都是打临时工的人寄存着的。
有的人刚到这座城市还没找到落脚处,有的人则是即将离开这里,在离开前赚最后一笔收入。
39岁的广西汉子杨雄,是背着两个大包拖着被褥走进来的。
“老板,我的东西能寄存在你这里吗?明早下了班来取。”当天,他打工的建筑工地刚放假,他收拾好返乡的行李来打这个晚上的通宵工。
“我买了明天下午的火车票回老家,晚上工地宿舍不能住了。来打工不仅省了住宿钱,还能把回老家车票钱赚点回来。”杨雄选了最苦的装车工作,他说,这跟他在工地里拉的水泥比起来,不值一提。
原本今年杨雄是不打算回老家的。但老家的两个孩子打电话跟他说,这学期都拿了三好学生,唯一的愿望就是想见见爸爸。
一直觉得已经愧对了孩子的这位父亲,决定回去。“我得满足他们,一定得回一趟老家。”
小时新闻记者问他,通宵干活,第二天还要赶路,吃得消不?他摆摆手,笑着说:“不怕的。我买的是硬卧,等上了火车,就有得睡了。”
杨雄放下行李,从包里取出一个钱包,把里面的大额纸币和一张银行卡一张张叠好,塞进鞋底。“这点家当管牢就好,到家还要给孩子发红包的。”
月入8000,房贷要还6000
已经在杭州买房的小伙子,一有假就打工
28岁的张建是记者在前往快递转运站的车上认识的。
这是一个打扮白净的帅小伙,塞着耳机蹲在超载班车的角落。
张建老家江苏。
当晚是他第三次来这个转运站打零工。
可能是年龄相仿,他很热心地带着毫无经验的记者。
“你待会儿跟着我就行,可以找个相对清闲点的活。”
当晚,小时新闻记者与他分在了同一组。当得知被安排到分拣车间扎袋时,他叹了口气,“今天不巧,扎袋还挺辛苦的,你有困难就叫我,我会想办法来帮你的。”
张建已经在杭州火车东站附近买了房。“我2015年大学一毕业就买了,首付是家里凑的,贷款我得自己还。”张建买的楼盘房价已经翻了一倍多,买房时还送了两个价值25万的车位。
他说,这是他活了快30年做的最明智的选择。
明智选择给张建带来的房贷压力不小。
张建在一家钢材公司当办公室文员,月工资8000多元,房贷要还6000元。
所以,一遇上假期他就到劳务公司找临时工的活干。
“哪个活挣钱多,我就干哪个。”。
春节期间,公司放假半个多月。张建不准备回家过年,留在杭州打临时工。“我算过了,我做一休一,半个月能赚2000块,再加上1000元的留杭红包,这一波不亏。”
靠着这两年一点一滴的努力,张建的房贷快还完了。至于春节打工赚的钱怎么花,他也想好了,要给爸爸买件大衣,给妈妈买套护肤品。
和记者分开的时候,张建拍了拍记者的肩膀让记者加油。
他说,临时工他会继续做下去,就当是兼职,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买辆车。
白天在餐馆后厨帮忙,晚上来分拣线打零工
“我的儿子跟你一般大,我攒着钱给他娶媳妇”
莫大姐在分拣场里帮过头一回打工的记者不少忙。
凌晨,记者分拣的时候出现了好几次差错,都是莫大姐及时发现并从传送带上拎回了快递袋弥补。
46岁的莫大姐扎着马尾,染一头浅棕色。她个子不高,长相秀气,说起来话温温柔柔的,干活却麻利,在一群打工人中,有一种朴实的可靠感。
当记者抱怨太累时,莫大姐就在一边开导。“年轻人,知道赚钱不容易了吧!”
莫大姐老家东北,有一个在北京读大学的儿子。
儿子是莫大姐的骄傲。
为了多赚点钱,莫大姐跟着丈夫来杭州打工。
白天她在一家东北菜馆的后厨帮忙,晚上有空闲出来打临工。
大姐说,趁自己还做得动,要多给儿子攒点钱娶媳妇。
莫大姐并不觉得通宵分拣有多苦,她说真正苦的是没地方赚钱。“我们这代人没啥文化,只能靠力气赚点辛苦钱,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。”
大姐说,现在就盼着儿子快点大学毕业,成家立业:“然后就可以帮孩子带孙子,享福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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